字体:大 中 小
护眼
关灯
上一页
目录
下一页
Chapter 22 (第2/10页)
她走近了,袖子下夹着一套整齐的制服,肩膀上还挂着一根粗布制的腰带,另一只手提着一双包在油布里的胶鞋。她穿得不比营地的时候厚多少,只有那双鞋踩在雪上嘎吱作响,像是故意踩出声来。 薇恩点点头,没有作声。 阿苏达站定,把那套制服朝她怀里一塞:“换上,今天正式调进塔了。走。” 那制服的颜色比营地制服更深,是种近乎煤黑的深灰,料子又硬又滑,袖口和下摆看起来像是做过特殊处理,估计是防热或绝缘材料。她没有立刻换,只是抓着衣角,默默跟上。走廊里的灯依旧白得发青,令人心烦。路线与上次相同,她们走过第一层中央的石门——那是她第一次“顶班”时更衣的地方。但阿苏达没有停,径直往前走去。 “不是在这换?”薇恩终于开口。 “在更衣室,”阿苏达头也不回,“上次是我临时叫你顶班,随便凑合了。今天不一样。” “……不一样?” “你现在就是塔里的人了。” 她一边说着,一边推开一扇侧门——那是一间由洗消室改造的狭小更衣间,墙边挂着几排衣钩,地上摆着干燥剂和三只木盆。她把胶鞋放在门边,转身看向薇恩:“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,反正副头点名要把你调进来——行啊,你还挺能干。” 薇恩猛地抬起右手,像是想朝墙上砸下去,但拳头刚握紧便又收了回来,骨节泛白,力气没处撒,只得狠狠吐了口气。“副头——他让囚犯卖烟。”她声音低哑,像是吞了几颗碎石,“被我撞见了。” 阿苏达像是脑子里有警报忽然亮了一下,猛地偏头看她,眉梢抖动着:“卖烟?谁?你把烟留下了吗?” “没有。”薇恩咬着后槽牙,“我当时就该拿走的。” 她早该知道,不该再信艾尔雅——不,以后她只会是C08了,更不该把那包烟放回原处,天真地以为“放她一马”会让谁的处境好一点。现在倒好,自己被调进来,她照样当白手套。她断了拉克丝的线索,连个反驳的机会都没有。 “那不就完了。”阿苏达耸耸肩,把毛巾搭到脖子上,“没实证,谁也做不了什么。再说了——要真是副头的人,就算有证物,也没人动得了他。” 她没说“倒霉的是你”,但那意思就写在她眉眼之间,根本没打算遮掩。话锋一转,她指了指薇恩怀里的制服:“外面的蓝制服脱了吧,穿两套你会中暑。以后见到穿这套灰制服的,都归我管。” 她顿了顿,语气压低些,目光扫了扫更衣室的门缝,像是在提防有没有耳朵在听: “但塔里还有一批‘白鬼’——从头到脚一身白的制服,全是研究员。”她吐了口气,脸色带了点压抑的警惕,“他们不归我们系统,是军方直属。要你做什么,就做什么。记住了,千万别嘴硬。” - 与她记忆中的一样,熔炉厅果然就在塔的最底层。通往这里的最后一段楼梯又陡又窄,墙体上厚厚一层白色泥浆,靠近地面的部分却已经被潮气浸起了泡,像染了皮肤病。光线比上次更亮了些,仪式显然还没开始,但那混着铁锈和硫磺的刺鼻味道却一点没减。空气沉重得像要被灌进肺里,薇恩下意识皱起眉。 大厅的大门是对开的,今天却只敞着一扇。阿苏达在门口和人交接,薇恩自己迈步走了进去。里头比记忆中空旷得多,高得不像地下室,许多条通风管盘旋在穹顶中央,像倒吊的内脏,蜿蜒而下,贴着墙壁延伸入中央正圆型的熔炉。炉身黑红交错,像被反复灼烧过的焦rou,安置在齐腰高的石台上,发出微弱的热浪。五条粗大的铁链从炉座底部伸展开来,末端一一钉入地板上的五把椅子,构成一个完美的五芒星,又延伸出一段,估计是用来连接椅子上的人。 她看到“白鬼”了——但视线中只有一个,从头到脚一身死白,头套遮面,连腰带和鞋子都白得扎眼。他正弯腰站在炉边,向炉内码放着切割成砖块样的乳白色石料——她记得这种石料,大概就来自B区的采石场,是自己在塔外的夜班时,一车车向里搬运的。 石料填到一半,白鬼又用金属夹拨弄着炉膛里的东西,像在拨弄壁炉里的柴火。炉旁散落着一撮撮灰白的粉末,像是那些石头切割出来的灰,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。她试图靠近一步,想看得更清楚,却被一声低喝打断:“别靠近!” 阿苏达听到声音,快步走过来,一把将薇恩拉远,把她引到其中一把椅子后的标记处:“别跟他们争,你就站这儿。记住这个标记,你每次都站在这里。”她眼神却极为凝重,“不管等会儿发生什么——”
上一页
目录
下一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