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8/灰姑娘 (第2/2页)

打响，沉厚而庄严，预示着某个特别时刻的到来。就像魔法消失，公主变回灰姑娘的那一刻。

    然而祝菁宜没有玻璃鞋。

    她在绵长回音中侧头望去，司崇羽站在暗光里，像那个矜冷高持的恶毒继母，戏谑地笑看他的灰姑娘玩把戏。

    菁宜直起身，轻吸口气，将声线压得平稳：“好看。”

    “你很有眼光，这位画家上个月过世，这是他最后一幅绝品。”

    瞎扯呢？画家过世跟她眼光有屁关系。

    祝菁宜绷住脸没翻白眼，司崇羽按响墙壁上的开关，天花板的照明灯陆续亮起，他朝吧台走，在酒柜前慢挑细选。

    祝菁宜想离开，脚刚迈半步，他开口，状似无意地问起：“来二楼做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耳钉不见了，我上来找找。”

    菁宜对答如流，她一早料到可能出现这种情况，在与许艺琳告别后偷偷在角落摘掉一边耳钉，在一楼遍寻无果后，顺理成章上了二楼。

    司崇羽从酒架抽出一瓶白兰地，眼眸一转，往她的方向瞥来，抛出第二个问题：“找东西不开灯？”

    “钻石的，光线亮更不好找。”

    她像一个被老师choucha功课的学生，站得笔直，后背受冷风吹着，却生出一股生理性的热意。

    人在紧张的时候智力果然会下降，祝菁宜突然反应过来其实完全可以抬脚走人的啊，干嘛傻呆呆站在这里任他拷问。

    “没事的话，我先…”

    嘭一声闷响，木塞脱离瓶口，指头在玻璃杯沿敲出轻响，再次拦住她的脚步。

    “喝点？”

    澄黄色液体旋进杯底，倒入三分之一他将杯子往前推一寸，额头朝她微微一斜。

    指针滴滴答答走。

    手掌不自觉抚弄手臂，大脑意识到这是局促的表现，她立即放下，步调一转，上前两步，指尖摸到杯托时，司崇羽按住杯底。

    “怎么？”

    她表示疑惑，而司崇羽不作回应，他目光带着钩，审视这张漂亮脸蛋，透过清亮的眼瞳看她隐藏在深处的东西。

    人性最致命的一个弱点就是贪婪，当你直视欲望时，也会将自己暴露得一览无余。从他见到她的第一眼，他就看穿，这是一个贪婪且有野心的人。

    祝菁宜不知道他在暗自将她剖析，她没回避他视线，余光里，看见他的指腹轻点一下，是无意识的小动作还是别的什么？她揣测着，直到他把结论说出。

    “别太贪心，酒跟钱一样，越多越容易引火烧身。”

    司崇羽松开酒杯，轻悠悠落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