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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59)说甚龙争虎斗(下) (第3/3页)
本来就是你来我往、觥筹交错的集会,并不全是满口风雅的人。有人擅辞章,有人擅弓马,各有长处。” 温钧野仍低着头,眉心紧锁,唇角绷得发白。他一向生得清俊,笑时眉眼绚烂明丽,此时却因隐忍而显出几分颓唐。他轻叹一声,声音细得像烟,愁眉苦脸地说道:“我……是不是挺差劲的?” 蕙宁的眸光在他脸上流转,静静聆听。 他缓缓垂下眼帘:“我以前不觉得,可自打去了家塾,这才发觉,自己竟落后这么多。连比我年纪小的孩子都能对答如流,满腹经纶。就说四弟和五妹吧,他们……他们谈起书来头头是道,我却……还有训容,虽然从前不通诗书,可最近这些日子学下来进步十分快。这些年,我好像真的……都荒废了。” 蕙宁听着,只觉心头轻轻一颤。她忽而记起去年秋日在马球场上,他飞驰而过,阳光落在他肩头,满身英气,恍若风里一枝新柳,挺拔却不招摇。 那时候的他,是人群中最鲜明的一道影子。 可眼下,他竟这般自惭形秽,像把锋锐的剑收进了鞘里,一心想遮掩住自己锈迹斑斑的部分。 她慢慢靠近他,轻声道:“钧野,你别说这种话。你不是差劲,你只是……不擅长那些书卷里的事罢了。可谁说人这一生,非要靠吟诗作赋来证明自身的价值?” 她眼中有光,像夜里一盏灯:“我记得你在兵书上画的标注,记得你讲过阵法,也看过你骑射时眼里的锋芒。那些不是人人都做得到的。诗书有诗书的好处,可沙场上的胆气、胸中的丘壑,哪一样不是本事?” 她伸手,俏皮地捏了捏温钧野的脸,又亲了一口。她笑着说:“既是明王世子亲自开口,那咱们便落落大方地去,坦坦荡荡地坐下。你不是说不通那些诗文?那又怎样?我还不懂骑射呢,难不成也要被笑话吗?” 温钧野眼底的阴霾被她一点点拨散,忽而“噗嗤”一声笑出来。他低头看她,眼神又恢复了少年人的明媚和明亮:“回头我教你。”他轻轻一揽,将她使劲揽进怀里,亲了几口,贴着她的额发轻声说:“我好喜欢你……所以才会担心你会不会……觉得我不好。宁宁,我会努力的,好不好?你千万别有一天——哪怕只是随口一句,说嫌弃我、不要我了。” 这一句话,说得笨拙却又动人。他不懂遣词造句、诗词歌赋,却懂得爱。他笨拙地害怕失去,便将自己的惧怕小心翼翼包好,捧到她面前来。 她仰头认真看着他,声音轻得似一缕风:“嗯,我知道。我都明白。” 明王府筹备了好些时日的春茶会,帖子早已发了出去,只等诸方应约而至。温钧野和蕙宁自然在请之列,帖子以金线绣花,落款极有体面,可见诚意。 温钧珩和舒言亦在其中,只是舒言近来身子弱,连着几日气喘不休,温钧珩便婉拒了邀请。 训容这些日子和蕙宁关系越来越亲近,蕙宁特意问了一句:“你想不想一道去?” 训容怔了怔,旋即睁大眼睛:“我可以吗?” “自然可以。”蕙宁笑着挽住她,“这帖子本就是发给整个国公府的,只是最后我们这边只定了我和钧野一道去。人多热闹,便一起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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