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体:大 中 小    
		护眼
    	关灯
	上一页
	目录
	下一页
	
		  		龙脑香  (第2/3页)
嘴儿的八哥在里头扑扇着翅膀蹦跶。    监生的号舍建得和驿馆一般,想来这里住的都是最有权势的子弟。    江蓠不着急进去,先绕着小院逛了逛,廊上无人,隔窗隐约传来伴读的笑语。她在第十六号房外静听一会儿,里头寂然无声,走上石阶准备敲门,意外发现木门虚掩着。    风卷着雪粒扑在身上,她迟疑片刻,还是高声问了句“有人吗”,拿着漆木盒推门而入。    屋中却无侍女。    金猊兽炉喷出龙脑香,暖意氤氲,东边的紫檀案后端坐一人,雪衣曳地,玉冠束发,正执笔书着字,袖口露出一截清峭腕骨。    窗扇敞开,天光从轻纱般的云霭间疏疏洒下,落在凌霜傲雪的翠竹之上,碧波云影间,他抬眼微微一笑:    “岘玉,请坐。”    她愣愣地望着他,手上攥着盒子,屏住了呼吸。    那人站起身,关上窗,挡住清冷雪气。屋内暗下来,他的面容却如明珠琢玉,照得一室生光。    江蓠霎时想起几个字——    岂弟君子,莫不令仪。    龙脑香悄然熏染上衣角,浓淡合宜,她把盒子轻放在案上,在案前跪坐下来,忍不住用手压了一下胸口,害怕他听到里面咚咚的心跳,努力平缓着声线:    “薛先生,多谢昨日郡主照顾,这个权当谢礼,请你们一定收下。”    “有心了。”他双手接过,并没拆开系带,“既然是给白露的,我就不替她看了。”    “先生……”江蓠恨自己见了他就不会说话,“我弄脏了您的披风,是给您和郡主的,就是……不太好说单送给您。”    更不像话了!    江蓠在心中悲愤地检讨,她平日真的没这么笨嘴拙舌!    薛湛给她倒了杯茶,温言道:“同窗之间理应互相照顾,我身为师长,也不能让学生在我斋里出事,所以昨日情急之下让你在琴室里休息。你就算把这柄如意送到率性堂,学生们也不会说什么,无需担心风言风语。”    他的目光落在她的黑眼圈上,又移到下方的书袋,鼓鼓囊囊的,“身子好些了么?”    江蓠捧着瓷杯,使劲点头:“郡主给了药,已经好多了。先生还没看,怎知盒子里是玉如意?”    “这是宫里御赐的麒麟木盒,我家中也有几只,这般长短宽窄,总不会装着一柄剑吧?”他清隽的眉眼舒展开,墨玉般濯濯生辉。    江蓠看他笑,更紧张了,不知要与他聊什么才好,问道:“先生早上没课吗?”    ……好像说了句废话,博士哪会天天有课。    “我平日在彝伦堂编书,或给监生批些书字,评定月课,每月只有两三次会讲。白露在诚心堂读书,明日要交本月的文章,央我替她改一改。”    他拎起手上批满朱砂的罗纹纸,似是有些头疼,“不如说是重写。”    江蓠抿着唇,低头喝了一小口茶。    薛湛把改完的文章叠好,用玉兔镇纸压着,面前忽然又多出一沓纸来,馆阁体写得极工整漂亮,蝇头小字密密麻麻。    他不看,也知道这是什么。    “薛先生,”江蓠鼓起勇气道,“我写好了,您若不忙……”    他望着她,神情仍温如春风,却未接下。    “你想让我当着你的面看?”    “嗯。”    “我布的功课是下月初八交的,这个你知道么?”    “知道。”    薛湛道:“岘玉,你一个晚上写完了需要思考半个月的题。我可以花一个时辰细细批注,也可以只用眼下半盏茶的工夫粗看。你的选择是什么?”    “自然是……”    江蓠住了口。她顷刻间明白过来,交得早并
		
				
上一页
目录
下一页